期刊信息
主办: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
主管:中国社会科学院
ISSN:0256-1891
CN:11-1217/C
语言:中文
周期:双月
影响因子:0.792208
数据库收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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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热词:
田野调查与研究
民族悲剧美学的丰碑陈瘦竹悲剧学思想新探(2)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什么是悲剧?悲剧的本质是什么?对这些敏感而又无法回避的理论问题,中外美学家、戏剧学家曾有过五花八门、各执一端的表述,比如亚里斯多德称:“
什么是悲剧?悲剧的本质是什么?对这些敏感而又无法回避的理论问题,中外美学家、戏剧学家曾有过五花八门、各执一端的表述,比如亚里斯多德称:“悲剧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他强调的是悲剧注重行动——严肃完整的行动的方面,行动者通常“名声显赫,生活顺达”[4]97。16 世纪法国作家让·德·拉·达依尔继而对“行动”的超常性提出要求,指出:“悲剧处理的不是每日因平常原因而产生的事情”,悲剧家要感动我们,“并强烈地唤起我们每个人的激情”,“悲剧的主题本身必须是非常凄惨、非常沉痛……”[5]120,显然,在达依尔看来,行动的极端特性最后归向应该是不寻常的“凄惨”“沉痛”。与之相反,车尔尼雪夫斯基力图走出悲剧阴郁悲怆的表象而把握它的核心,车氏提出:“悲剧乃是人生中惊心动魄的事。”[6]110所谓“惊心动魄”,毫无疑问是对悲剧气氛和悲剧带来的心理感受堪称准确的描述。这里各家的悲剧定义角度不同,分别涉及悲剧艺术若干基本面,但同时也都存在着较大局限,难以从根本上囊括多数悲剧现象,精当反映悲剧的本质。陈瘦竹认为,悲剧最根本的内涵是崇高,任何形式的悲剧总包含着崇高的意味,悲剧总是与崇高相联系的,悲剧作为表现苦难与死亡的艺术,之所以能震动人心,产生异乎寻常的审美快感,其最深刻的根源即在于崇高,贯穿在悲剧场景里的“激情的崇高”,唤起我们的自豪心、自尊心,“使我们想到人是多么强大而为之扬举”,使每个观众久被禁锢的自由天性以激越的思绪形式在悲剧剧场天地淋漓尽致挥发出来。
因此,崇高感是辨别区分悲剧与随处可见的拟悲剧的试金石,而崇高的形态特征又是当人们为一部作品属不属于悲剧、属于什么样的悲剧争执不休时,提供了形态学划定的极有力凭据。陈瘦竹指出,以崇高为圆心,依据崇高的不同表现,古今中外的悲剧可分为三种基本形式,即:英雄悲剧、平凡人物的悲剧和错误造成的悲剧,三者美学风格又是迥然不同的。
英雄悲剧者,不是指英国王政复辟时期流行的Heroictragedy(英雄悲剧),而是指通过两种势力的激烈冲突来歌颂英雄人物高尚情怀的悲剧剧体。在英雄悲剧中,代表先进思想和维护人民利益的人物,在反抗黑暗统治的斗争中,由于敌对势力过于强大而遭受不可避免的苦难或者牺牲。这种悲剧的主人公在古代,多为帝王、亲王和伟大领袖,在现代,多为仁人志士、硬汉俊杰,他们无一例外有着“远大的理想、崇高的品质、坚强的斗志和牺牲精神”[7]340,在英雄们身上看不到渺小而卑微的个人欲求,而是体现着一种雄伟、庄严和昂扬的东西,令人敬仰,感到壮美。英雄悲剧所含有的崇高效果是从悲剧英雄的壮举中产生出来的,处在特定情境中的英雄“本来可以生存却不惜牺牲……本来可以挺立却不怕倒下……本来可以学习却情愿受难”[7]55,由此他们向大众展示了一种悲壮的使人奋发而不使人消沉的人生态度,其性格的高贵性和行为的正义性唤起人们共鸣。与此相应,英雄悲剧情节异常丰富,矛盾错综复杂,通常显示着“宏大的气魄和刚健的风格”[8]9,给人十分强烈的印象。
平凡人物的悲剧是在 18 世纪以乔治·李罗的《伦敦商人》为代表的市民悲剧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并且越来越成为现代悲剧之主要形式。“在过去三十年遍及全世界的革命中,普通人一再显示出内在的悲剧动力。”[9]25平凡人物的悲剧主要描写普通人的不幸遭遇、悲欢离合,表现大众的灾难。悲剧主角大多地位低下、善良正直,他们常常并未主动进攻,只是为争取权力和发展个性即堕入敌人的陷阱之中,横遭恶势力摧残;他们以其纯洁善良和无辜受苦感动人们的爱心,激起人们对腐朽制度和黑暗势力无比的愤怒。平凡人物悲剧的崇高效果,来自苦难的剧烈性,就是说,这些正面人物遭受到的是超乎常情的“严重苦难”,是灭顶之灾,悲剧主人公感到比身死更大的心死的痛苦,巨大的心灵分裂折磨得他们日夜不宁。在此悲情悲景中,“悲惨的成分多于悲壮的因素”[8]9,“沉郁惨怆,催人泪下,产生哀感”[10],狂风暴雨般的悲剧命运弦索叩动着欣赏者心灵。
与上面两种悲剧相比,错误造成的悲剧或许是招致最多非议的一种。反面人物、蟊贼能否列为悲剧人物?因犯错误而造成的悲剧,其审美快感在那里?对此,学术界存在较大分歧。陈瘦竹反对将前者作为“悲剧人物”,理由为:悲剧是以崇高感动人的艺术,而蟊贼一类就其品质而言,毫无崇高而言,因而很难牵动人怜悯、敬佩与仰慕之情。但另一方面,犯错误造成严重后果却可能是悲剧,而且可能具有特殊美感。陈瘦竹说,亚里士多德早就指出,悲剧主角介乎“好人”和“极恶的人”之间,不十分善良,不十分公正,而其所以陷于厄运,是由于“犯了错误”[11]12。车尔尼雪夫斯基也称:有些悲剧角色“所以灭亡和受苦,是因为他犯了罪行或错误”[11]13,这就表明那些因错误而导致的毁灭可作为一个独特的悲剧类型。在错误造成的悲剧中,主人公大都勇猛刚强、正直无私、品德高尚,但由于内心欲望的膨胀或外在邪恶的诱惑,抑或身陷某种特殊环境,他们身不由己走向疯狂与卑鄙,而且在堕落过程中,他们时时得忍受铭心刻骨的良心折磨,但却无法回头,难逃报应。这类人善恶参半、美丑均衡,我们对其怀有复杂的感情,有憎恨、嫌恶,但更多的是惋惜、同情。错误造成的悲剧的崇高效果在于,波翻浪涌的情境之中,悲剧主角“坚强性格的力量非常伟大”,而且足以“征服一切”,那怕山穷水尽的时刻,他还以挑战的姿态去面对人世、地狱和天堂。于是,在他的倾覆中,“那支配着世界的力量底全部无限威力,便展开在我们面前”[11]14。
文章来源:《民族研究》 网址: http://www.mzyjzzs.cn/qikandaodu/2021/0417/82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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